午夜电话震醒我时,手机显示屏上闪烁着张莉两个字。
"曹宇,我被囚禁了。"声音颤抖,几乎听不清。
我从床上弹起,浑身冷汗。这女人,离婚一年,现在跑来说这种话?
"囚禁?你在哪?报警了吗?"我下意识问道。
"不能报警。"她声音压得极低,"是凌云干的。"
凌云?她那个高富帅男友?荒谬。
"曹宇,求你,只有你能帮我。地址发你手机,快来。"
挂断前,她哭着补了一句:"我该听你的,从来没有恨过你。"
我盯着定位发呆。两年婚姻,一年分离,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从未服过软,也从未承认过错。今天这番话,蹊跷。
十分钟前我还在梦里,梦见她站在法庭上,冷眼看我签字。十分钟后,我穿戴整齐,发动汽车。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,我开得飞快,心跳如鼓。
到了那栋别墅,我停在街对面。灯火通明,豪车云集,根本不像囚禁现场,倒像个派对。
手机震动,张莉发来短信:"二楼左侧阳台,我被锁在里面,窗帘后能看到你。"
我抬头望去,果然有个影子晃动。还没来得及回复,背后突然被重击一下,眼前一黑。
醒来时躺在床上,双手被绑在床头。房间装修精致,我挣扎着呼救,却被胶带封住了嘴。
门开了,不是张莉,而是孙静——凌云前女友。
"醒了?"她扯下我嘴上胶带,拢了拢散发,"不好意思,手段粗暴了点。"
"张莉在哪?"我问。
"急什么,她很好。"孙静拉过椅子坐下,"比你想象的好多了。"
她晃着手机给我看视频:张莉挽着凌云的手臂,笑得灿烂。时间显示是昨天傍晚。
"这什么意思?"我喘着粗气。
"意思是你被骗了,傻子。张莉不仅没被囚禁,她还策划了这一切。"孙静挑眉,"曹宇,离婚一年,你还对前妻余情未了?"
我冷笑:"那你又是什么角色?他们的帮凶?"
"我?我也是受害者。凌云抛弃我追张莉,我恨死他们了。"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我胸口,"所以,我说服张莉用你做个实验。"
"什么实验?"我咬牙。
"看看到底能不能把一个狠心离婚的男人重新骗回来。"孙静站起身,"结果显而易见,你来了,还带着满腔英雄情结。"
我挣扎起来,却挣不开绳索。"所以这一切都是恶作剧?你们把我绑架来就为了嘲笑我?"
"不止。"孙静舔了舔嘴唇,"一个前妻,一个前女友,想想我们能对你做什么?"
脚步声响起,张莉推门而入。她穿着红裙,妆容精致,与我印象中分手时的素颜判若两人。
"好久不见,前夫。"她冷冷道,目光扫过我裸露的上身。
"演够了吗?"我反问,"松绑,我要回家。"
张莉走近,俯下身,香水味窜入我鼻子:"你不好奇我和孙静怎么认识的吗?"
"不好奇。"
"那我还是要告诉你——我们在医院,两个被同一个男人伤害的女人。她流产,我被家暴。"
我眼神一紧:"凌云打你?"
"不是现在的凌云。"张莉冷声道,"是我们结婚时的你。"
荒谬!我从未动手!两年婚姻虽然不圆满,但我绝没施暴!
"你胡说八道!"我怒吼。
"胡说?"张莉勾起嘴角,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扔在我身上,"这些伤痕怎么解释?"
照片上,她身上确实有多处淤青。但这不是我造成的!
"我从未打过你!这些伤哪来的你自己清楚!"我咆哮。
张莉贴近我耳边低语:"没人会信你的,曹宇。法官不信,现在的男友不信,就连你自己都怀疑了,不是吗?"
"你疯了。"我冷汗直流。
"疯?是谁逼我的?"她声音骤然拔高,"是谁每次喝醉都把我推下楼的?是谁因为我不能生育就变本加厉的?"
我不敢置信地瞪着她:"你知道那次意外不是我造成的!是你自己喝多了摔倒!"
她猛地掐住我脖子:"还在狡辩?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囚禁的滋味!"
孙静拉开她:"冷静点,按计划来。"
张莉深吸口气,恢复冷静。她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刀,在我面前晃了晃:"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吗?今天是咱们领证三周年。本该是结婚纪念日,现在成了复仇日。"
刀尖抵上我胸口,我浑身紧绷。她却没有更进一步,而是缓缓收回刀,转身离开。
孙静跟着出去,临走前对我说:"别急,好戏才刚开始。"
门关上了,我疯狂挣扎,想起我们最后一次争吵。那天张莉摔了一跤,我送她去医院,结果查出她不孕。医生说可能是之前小产留下的隐患。
小产?她瞒着我堕过胎?
愤怒中,我确实曾语言刻薄。但从未动手,更没把她推下楼!
这女人疯了,要把婚姻失败全怪在我头上!
我扭动着身体,感觉右手绑绳有松动。又挣扎了十几分钟,终于挣脱。我解开另一只手,翻身下床。
门锁了。我环顾四周,阳台门却是开着的。走出去,冷风扑面。这是二楼,下面就是花园,跳下去应该没事。
刚爬上栏杆,门突然开了。凌云站在那里,眯着眼打量我。
"想跑?"他冷笑,"别急,咱们聊聊。"
"聊个屁!"我跳下栏杆,做好准备随时往下跳。
"自尊心这么强?被前妻耍了就想逃?"他点燃一根烟,朝我走来,"孙静告诉你张莉的计划了?"
我警惕地盯着他:"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"
"我?我也是受害者。"他把烟递给我,我没接,"张莉不仅骗你,也在骗我。"
我皱眉:"什么意思?"
"她让我相信你曾家暴她,让我恨你。同时又用你的反应来试探我。"凌云叹了口气,"聪明女人太可怕。"
"你信她的鬼话?"
"半信半疑。"他靠在栏杆上,"感情这东西,哪有对错?每个人都有自己版本的事实。"
"她不仅骗你,还骗我!说什么被囚禁!"我怒火中烧。
"那是她自编自导的救赎剧本。"凌云弹了弹烟灰,"她想看你会不会来救她,如果你来了,她就把你描绘成变态跟踪狂。"
我心凉了半截:"好一个圈套。"
"但你知道最狠的是什么吗?"凌云忽然压低声音,"她想在我们眼前自残,然后告你故意伤害。"
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:"她疯了吗?"
"女人被伤害后会变成什么样,谁知道呢?"
我不信这套说辞:"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?"
"因为我也厌倦了她的游戏。"凌云神情古怪,"我发现她和孙静的关系不简单,不止是受害者朋友那么简单。"
他掏出手机给我看照片:张莉和孙静在一起,举止亲密。
"她们在利用我们互相报复。"凌云讽刺地笑了,"男人真可悲,以为自己是猎人,其实是猎物。"
我盯着照片,难以消化这信息。
"你打算怎么办?"我问。
"联手如何?"他挑眉,"你我都是被操控的棋子,不如反击?"
我迟疑不决。他见状,拍拍我肩膀:"考虑一下,现在先离开这是非之地。"
他指了指花园:"翻过围墙就是街道,赶紧走吧。"
我还是不信任他:"你为什么帮我?"
"不是帮你,是帮我自己。"凌云冷笑,"走吧,别回头。"
我翻过栏杆,跳进花园,迅速穿过草丛,爬上围墙。回头望了一眼,凌云还站在阳台上,朝我挥了挥手。
落地后,我脱离了那栋诡异的房子,却没脱离这场荒谬的闹剧。
回到家,我坐在沙发上,感觉眼前一片混沌。手机里还有张莉发来的求救信息,这一切荒谬又真实。
凌晨三点,门铃响了。
我透过猫眼看到孙静站在门外。
"开门,我一个人来的。"她声音平静。
我没动,她又敲了几下:"曹宇,张莉出事了,真的。"
直觉告诉我别开门,但某种不安促使我问:"出什么事了?"
"她想自杀。凌云阻止时,她拿刀捅了自己。"孙静声音颤抖,"警察来了,她说是你干的。"
我浑身冰凉,但理智告诉我这又是陷阱:"你觉得我会信?"
"信不信由你,但警察正往你家来。"她靠在门上,"我可以帮你,如果你愿意相信我。"
"帮我?你们设局骗我,现在说帮我?"
"我从没想伤害你,曹宇。"孙静声音低了下去,"是张莉……她精神有问题。医院诊断过,偏执型人格障碍。"
我警觉起来:"你什么意思?"
"她恨你恨得发狂,但同时又放不下。她想摧毁你,但又想证明你仍爱她。"孙静顿了顿,"我一开始只是想帮她报复,没想到她会走这么远。"
"那你为什么现在来帮我?"
"因为——"孙静声音哽咽,"凌云不是帮你,是去而复返监视你。他们俩联手了,计划嫁祸于你。"
我脑中闪过凌云的话,他说的和孙静完全相反。
"曹宇,我知道独栋别墅后院有摄像头,可以证明你跳窗逃走的时间。"孙静急切地说,"但凌云正在销毁证据。"
我内心天平倾斜。孙静继续道:"我可以做你的不在场证人,但你得开门,我们得一起去找那个证据!"
狗血剧情,连环陷阱,我已经分不清谁在说谎。
"让警察来吧,我问心无愧。"我冷冷道。
孙静沉默片刻:"我没骗你,警察真的要来了。不信你听。"
远处传来警笛声,接近中。
我心一沉,打开门。
孙静站在那里,脸色苍白,眼眶红肿。她递给我一串钥匙:"我的车在楼下,你先走。"
"一起走,你来开车。"我不信任她独自开车。
我们匆忙下楼,钻进她的车。她发动车子,驶离小区。
"去哪?"我问。
"医院。"孙静紧盯前方,"我们得看看张莉到底有没有受伤。"
半路上,我手机响了,备注是妹妹。
"哥,警察来我这找你!说你涉嫌伤人!"她声音发抖。
"别担心,我没事。"我安抚她,却不敢告诉她我的处境。
我挂断电话,孙静瞥了我一眼:"现在相信我了?"
我没回答,而是观察四周,确认我们确实是朝医院方向。
到了医院急诊,孙静熟门熟路地进去打探消息。十分钟后回来,神情复杂:"张莉真的在这,轻微刀伤,但她告诉警察是你干的。"
"她疯了!"我握紧拳头。
"冷静,警察在她病房,别冲动。"孙静拉住我,"我们需要证据,证明你的清白。"
我深吸一口气:"什么证据?"
"你说过她自己承认的那次摔倒,有证人吗?"
我回忆道:"有,她闺蜜,当时在场。"
"联系她。"孙静果断道。
我翻出手机,找到张莉闺蜜微信,但犹豫了。这么晚打扰人家,她会帮我吗?
孙静催促:"快点,别犹豫。"
我拨通了电话。响了很久,对方终于接起。
"谁啊,大半夜的?"声音困倦。
"我是曹宇,张莉前夫。"我急切地解释情况,"她现在诬陷我伤害她,你能作证那次她是自己摔倒的吗?"
电话那头沉默很久:"曹宇,别闹了。那次她确实是你推的,我亲眼所见。"
我如遭雷击:"不可能!明明是她喝多了自己摔的!你当时也说是意外!"
"我当时只是给她台阶下,怕她难堪。"对方叹了口气,"你真的不记得了?你喝多了,歇斯底里地推她,她撞在茶几上。"
我脑中一片空白,手机差点滑落。难道我喝断片,真做了这种事?
孙静见我失魂落魄,拿过手机:"你好,我是孙静。你能提供下当时的照片之类的证据吗?"
对方冷淡回复:"没必要,我已经接到警方通知,准备作证了。"
电话挂断,我坐在走廊长椅上,头痛欲裂。难道张莉没撒谎?我真的施暴过?
孙静坐到我身边:"不记得了?"
我摇头:"不可能,我绝对没有那样对她。"
"也许你确实断片了?"孙静小心翼翼地说,"酒后失控很常见。"
我站起来,踱来踱去:"不,我了解自己。我从不打女人,哪怕醉得再厉害。"
"那为什么她闺蜜也这么说?"
"不知道……也许她们串通好了?"我觉得荒谬,"这不合理,我没有家暴史,也没有暴力倾向。"
孙静若有所思:"除非有人在你酒里下了什么……"
我愣住了。记忆碎片闪回:那次聚会前,张莉坚持要我喝她调的酒。之后的事情,全是一片模糊。
"下药?"我声音嘶哑。
"你有没有查过体?"孙静问。
"没有,谁会想到……"我声音低沉,"你是说她故意让我断片,然后栽赃我?"
"很有可能。"孙静严肃道,"我见过张莉的病例,她确实有精神问题,而且……"
她欲言又止。我追问:"而且什么?"
"而且她之前就这么栽赃过前男友。"
我不敢相信:"骗人的吧?"
"凌云不知道这事,我查过她的底。"孙静拿出手机,打开一个新闻网页,"三年前,一个富商因家暴未婚妻被拘留,后查明是诬告。"
我看着新闻,死死盯住那个模糊的背影照片。
"是张莉?"
"是。当时私了的,没公布名字。"孙静收起手机,"她有病,曹宇,不是一般的报复心理,是真的精神障碍。"
我陷入沉思。真相是什么?我真的会喝醉后变成另一个人吗?
"不对啊,如果她之前就这样,为什么我会不知道?"我怀疑地看着孙静,"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她?"
孙静眼神闪烁:"我……我研究过她,因为她抢了我男友。"
这解释勉强说得过去,但我直觉告诉我孙静也没说全部实话。
远处传来骚动,一群医护人员跑向急诊。我们跟过去,听到医生大喊:"病人情绪激动,需要镇静!"
是张莉的病房!我不顾孙静阻拦,跟着挤了进去。
张莉躺在病床上,歇斯底里地尖叫:"他来了!不要让他靠近我!他要杀我!"
我震惊地站在那里,所有人都转头看我,包括两个警察。
"曹宇?"其中一个警察认出我,立刻警觉起来。
张莉看到我,突然安静下来,眼泪顺着脸颊流下:"为什么?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"
她撩起病号服,露出腹部的刀伤:"这就是你的回答吗?"
全场寂静,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。
我退后一步:"我没做过。你知道我没做过。"
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,她渐渐平静,但眼睛仍盯着我,泪水不断。
警察上前:"曹宇,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。"
我没反抗,任他们带走。临走前,看到站在角落的孙静,脸上表情难以捉摸。
审讯室里,我一遍遍重复自己的清白。
"我没伤害她,也从未家暴过她。"
警官看着我,半信半疑:"那为什么受害人和证人都指认你?"
"因为……"我深吸一口气,"我怀疑她精神有问题,故意设局陷害我。"
"有证据吗?"
"我被骗去别墅,被绑架了。"我解释道,"有监控可以证明我是被骗去的,我是受害者!"
警官记录着:"这个我们会调查。但现在受害人身上确实有伤,而你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。"
"我可以!"门突然开了,孙静走了进来,"我可以证明曹宇的清白。"
警官看向她:"你是?"
"孙静,张莉的心理医生,也是曹宇的朋友。"她镇定地说,"张莉有偏执型人格障碍,曾经因为类似情况起诉过前男友。我有她的病历资料。"
我惊呆了,心理医生?
警官也意外:"你有什么证据?"
孙静拿出一个文件夹:"这是张莉的心理评估报告,以及她上一次诬告案件的法院文件。另外,我可以作证,曹宇被骗到别墅后全程和我在一起,直到我送他回家。他没有时间或机会伤害张莉。"
我不解地看着孙静。她完全改变了说辞,似乎在保护我。但我不敢插话,怕露馅。
警官检查资料,又打了几个电话,最后对我说:"你可以暂时离开,但调查期间不要离开本市。"
我点头,和孙静一起离开警局。
外面天已经亮了,我们走向停车场,我迫不及待地问:"心理医生?什么情况?"
孙静苦笑:"我不想让你太早知道。我确实是心理医生,张莉两年前确实是我的病人。"
"所以你认识她比认识凌云还早?"
"是的。我认识凌云是因为张莉介绍的。"孙静叹了口气,"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混乱,但一切都不是巧合。"
我停下脚步:"所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?把我骗到别墅?警察来抓我?"
"不完全是。"孙静避开我的目光,"张莉确实策划了一切,但割伤自己不在计划内。她本想吓唬你,结果失控了。"
"那你呢?你在这事里扮演什么角色?"
"我本应该是帮凶。"孙静直视我,"但计划进行时,我发现张莉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得多。她已经走火入魔,必须阻止她。"
"这说不通。"我摇头,"如果你是她的心理医生,为什么要帮她设局陷害我?"
孙静低下头:"因为我也恨你。"
"什么?"
"拿到那份婚姻咨询记录时,我认出了你。"她声音颤抖,"三年前,我姐姐自杀,因为她男友背叛了她。那个男友,就是你。"
我震惊得说不出话。三年前,我曾和一个女孩短暂交往,分手后她确实自杀了,但那不是因为我!
"等等,你姐姐是王悦?"我回忆起那个脆弱的女孩,"但那不是因为我,我们分手后她遇到了别的麻烦……"
"是什么麻烦?家暴男友。"孙静冷笑,"就像张莉描述你的那样。"
"我从没有——"
"不重要了。"孙静打断我,"事实已经扭曲太久,谁也分不清了。我本想借张莉之手复仇,但看到她精神状态,我害怕了。"
我陷入混乱:"所以今晚你帮我是因为害怕,不是因为良心发现?"
"都有吧。"孙静靠在车上,"你知道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有多可怕吗?"
我沉默了。这荒谬的一夜,连环套路,每个人都带着面具,包括我自己。
"现在怎么办?"我问。
"你要远离张莉,也远离我。"孙静神情复杂,"这场复仇已经结束了,虽然没有按计划进行。"
"不,还没结束。"我声音低沉,"我需要真相。我要知道是否真的像你姐姐和张莉说的那样,我是个暴力施虐者。"
孙静看着我:"你真的不记得了?"
"我记得我从未伤害过任何女人。"我坚定地说,"但如果有两个女人都这么指控我,我必须弄清楚原因。"
"小心,曹宇。"孙静警告,"有些真相会摧毁一个人。"
"我承受得了。"我看向远方,"但我不能带着这种质疑度过余生。"
孙静沉思片刻:"好吧,我可以帮你,但不是现在。让事情先冷静下来。"
我们约定一周后再联系,各自离开。
回到家,我疲惫地倒在沙发上,回想这疯狂的一夜。电话响了,是我妹妹。
"哥,刚看新闻,张莉自杀了!"
我猛地坐起:"什么?!"
"医院割腕自杀,现在正在抢救!"她声音颤抖,"警察肯定又要找你麻烦!"
我挂断电话,立刻给孙静打过去,她也刚得到消息。
"曹宇,你不要去医院。"她急切地说,"这次真的很危险,她这是要把你往死里逼。"
我没听劝,直奔医院。
医院门口全是记者,警戒线拉起。我不敢靠近,在停车场徘徊。
手机震动,收到陌生号码短信:
"想知道真相吗?来三楼走廊尽头的储物间。"
我犹豫再三,还是去了。推开储物间门,里面站着一个陌生女人。
"你是谁?"我警惕地问。
"李医生,张莉的主治医师。"她严肃地说,"我不能正式介入这事,但我认为你有权知道真相。"
她拿出一份病历:"张莉有严重的自残倾向,入院多次,你和她离婚前就有记录。"
我接过病历,手在发抖:"为什么我不知道?"
"她隐瞒得很好。"李医生叹息,"临床诊断,她有边缘型人格障碍,会自伤然后归咎他人。"
"上次她指认我家暴,也是自伤?"
"很可能是。"李医生收回病历,"我不该告诉你这些,但我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牵连。她现在状况稳定,但这种行为会反复出现。"
我靠在墙上,终于明白了什么。是她自己制造了那些伤痕,然后栽赃给我。从一开始,真相就被扭曲了。
"谢谢你。"我感激地说。
李医生点点头:"不客气。多保留些证据,以防万一。"
离开医院,我心情复杂。这样的真相,要如何接受?
手机又响了,是凌云:"听说张莉自杀了?不是你逼的吧?"
"她没死,在抢救。"我冷冷道,"而且不关我事。"
"当然关你事。"凌云冷笑,"她死了,你就是元凶。她活着,你永远逃不出她的网。"
"你到底想说什么?"
"想说我们是同类,曹宇。"凌云声音忽然柔和,"都被张莉玩弄于股掌。不过你比我惨,至少我知道她的本质,你却一直被蒙在鼓里。"
"你早知道她有精神问题?"
"当然,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?"凌云笑了,"像我这样的人,只和有价值的人交往。张莉的价值,就在于她的疯狂和不可预测。"
我感到恶心:"你把这当游戏?"
"人生本就是游戏。"凌云似乎很享受,"只是我没想到,她居然真的割腕了,这一步棋走得有点狠啊。"
"你早知道她会这么做?"
"不完全知道,但可以预见。"凌云声音变得危险,"曹宇,现在两条路摆在你面前:要么你继续被动挨打,要么……"
"要么什么?"
"要么联手我,反击。"凌云压低声音,"她有病,但我们可以利用这点。"
"你想干什么?"
"你不好奇孙静为什么突然帮你吗?"凌云嘲讽道,"因为我让她这么做的。"
我紧握手机:"孙静是你的人?"
"不完全是,但我们有共同目标。"凌云说,"她恨你,想报复你;我厌倦了张莉的疯狂,想脱身。所以我让孙静接近你,获取你的信任。"
"目的是什么?"
"让张莉彻底疯狂,送她进精神病院。"凌云冷酷地说,"这样我解脱了,你也解脱了。"
"你这个疯子!"我怒吼。
"彼此彼此。"凌云笑了,"考虑一下我的提议,这是你唯一的出路。"
挂断电话,我站在医院门口,心如乱麻。张莉、孙静、凌云,三个疯子,一场疯狂的游戏。而我,困在中间动弹不得。
我该相信谁?听谁的?
最后,我决定先回家,整理思绪。这一夜太长,我需要冷静。
天亮了,但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