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二妹挎着个碎花包袱溜进门。张丰收正在熬棒子面粥，看见闺女冻紫的脸，
舀粥的手抖了抖。"爸，建军说要开录像厅......"陈二妹话没说完，
陈桂香掀帘子出来："先把上回借的五十块钱还了。""妈！"陈二妹噗通跪下，
"建军说这次肯定能发财，只要五百块本钱......""五百块？
"陈桂香扯开她的包袱，滚出几盒凤凰烟和女士衬衣，"用你爹的血汗钱倒卖走私货？
"张丰收的勺子掉进锅里。陈二妹突然疯了一样扑向五斗柜："存折呢？你们肯定藏钱了！
"陈桂香揪着她衣领拖到院门口，早有听到动静的邻居围过来。"大伙儿看看！
亲闺女要抢爹妈的棺材本！"她扯着嗓子喊，"上个月偷了王婶家的鸡，说是建军想吃烧鸡，
有没有这回事？"王婶从人堆里挤出来："可不！我那老母鸡正下蛋呢！""我没有！
"陈二妹尖叫着要跑，被陈桂香拽住头发："这呢子大衣哪来的？你爸三年没添新衣裳了！
"看热闹的孙师傅突然喊："这不是供销社丢的那批货吗？袖口还有编号呢！
"陈二妹顿时瘫软在地。陈桂香趁机大喊："劳烦哪位去派出所报个案，这儿有个销赃的！
"穿绿棉袄的建军本来在巷口张望，听到这话转身就跑。陈二妹突然清醒过来，
哭喊着"建军等等我"追了出去，碎花包袱都顾不上捡。6.正月十五的月亮刚爬上树梢，
陈小伟带着酒气撞开门。张丰收正在糊灯笼，被他撞翻了浆糊盆。"老东西，给我拿两百块。
"陈小伟满嘴烟臭，"哥们儿等着翻本呢......"陈桂香从里屋出来，
手里攥着个布包："钱在里屋，自己拿。"陈小伟眼睛发亮地冲进去，
突然脚下一滑——陈桂香早在地上泼了肥皂水。他后脑勺磕在炕沿上，
还没爬起来就被麻绳捆了个结实。"八三年偷厂里铜线，八四年撬小卖部锁头。
"陈桂香掏出个小本子，"王主任，麻烦您看看这些够判几年？
"早就候在门外的王婶带着两个片警进来："小伟啊，
轧钢厂丢的那批轴承.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