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能看着眼前这一切自由发生。她的婚期将至,蔡府内一片忙碌。蔡文姬却在房内,
与家族中几位长辈发生了激烈争执。“女子婚后应以夫家为天,遵循三从四德,
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!”一位长辈严厉地说道。蔡文姬紧咬下唇,
眼中满是倔强:“为何女子的命运要被这些规矩束缚?我有自己的才情,有自己的思想,
难道都要为这所谓的规矩舍弃?”“放肆!”长辈怒目圆睁,“你若不遵,便是家族的耻辱!
”蔡文姬眼眶泛红,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。残阳斜照洛阳城垣,
赭色夯土墙皮龟裂处渗着暗红血痕,好似大地的伤口。马蹄踏碎满街槐荚,
铁甲鳞片折射着余晖,将断戟残戈照得寒光凛冽。蔡文姬攥紧绣鞋上的并蒂莲纹,
听见身后辎重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,像是某种远古神兽拖着鳞甲游过太虚。
朱雀大街两侧的宅邸大多紧闭着雕花木门。唯有曹府门楣上新挂的铜雀灯笼在风中摇晃,
仿佛在诉说着权势的更迭。每添一盏灯笼,都有一个少妇躺平。司徒王允府邸逸出断续琴声,
那是他新纳的乐伎在弹《广陵散》。弦音里裹挟着金戈相交的嘶鸣,预示着这乱世的不安。
街角卖杏花的老妪突然扯住蔡文姬的披帛:“姑娘可听说了?
昨夜李傕的残部又在城外烧了三十户村子。”铜钱纹窗棂投下的菱形光斑里浮动着细尘,
蔡邕的书案上散落着未完成的《蔡邕集》。他终日伏案校勘典籍,
笔锋却在“董卓逆贼”四字上顿了又顿。蔡文姬望着案头那盏始终未温的黍米粥,
想起昨夜在城郊见到的流民。那些骨瘦如柴的母亲把死婴裹进麻布,
怀里的婴孩青紫面孔贴着干瘪的乳头。暮鼓响起时,
蔡母命侍女取下蔡文姬锁骨间的羊脂玉珏。红玛瑙珠帘后传来蔡邕压抑的咳嗽,
他枯槁的手指抚过“建安元年春,天子迁许昌”的字样,
烛火在他凹陷的眼窝里跳动出奇异的青芒。
“为父此生最大的憾事……”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
帕上洇开的血迹晕染开“未能护你兄长……”更漏滴...